【all某幻】长夜（上）
依然是点梗，来自 @桂术甘棠 、 @☎ 、 @11inthefuture 、 @爬墙一级运动员正湾 、 @今天的任务又没完成 、 @才不是小清纯 、 @青帆南下 和 @衍奚 同学的战损PTSD梗，如果艾特有打扰到你们的话请让我删除谢谢支持！
笔力贫瘠剧情极差tag私心，还请大家轻点打orz
某幻是被硬生生痛醒的。
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大概发烧了，头昏沉得厉害，一阵一阵的眩晕。但确认当前的处境并没花费他多少工夫，卧底刺探的主意是他提的，五个人一起制定的计划也堪称万无一失，遭了暗算只能说明上头有狼。对手搜走了他身上所有的武器，他只能任由双手被沉重的铁镣铐牢牢锁住。他的手腕被金属尖利的棱角划出了崎岖不平的伤口，最锋利的部分刺得很深，他甚至不敢贸然移动。
头还在疼。他无法形容这种感受，像是有千万根细密的钢针同时穿透他的大.脑。又像是无数的蝙蝠在他意识里疯狂地躁动，连绵不断的嗡嗡声和细碎的刮擦声敲击着他的鼓膜，他只能咬牙忍耐。某幻十几岁的时候就被当成尖兵培养，几年来受的伤不少，早早练出了惊人的忍耐力，换成他的大部分同僚，恐怕早在刚刚醒来时就会将头在砖墙上撞得血.流.如.注.了。
但他显然不是没有痛觉的战.争.机.器。
他的衣服仍然留在身上，被小心藏起来的通讯器没有被发现，但这已经是唯一值得高兴的事了。他身上到处都是鞭子留下的伤痕，衣料和伤口处的皮肤粘连在一起，稍稍一动就痛得撕心裂肺。那颗子弹落在他腰腹处，为了方便审讯只做了最简单粗暴的处理，激发疼痛感的效果远远大过止血，他躺着的地方已经被血.水浸湿了一片，白炽灯的光一闪，一大片令人作呕的黑色。
没关系……没关系。某幻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算不上情报人员，对方的目的应该仅限于让他失去战斗力。他们会折磨他，但是他会强迫自己忍下来。这是他对自己最基本的要求，在背后有人的时候必须撑到最后。
花少北。Lex。老番茄。中国boy。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无法忘却的四个名字，强打起精神直视走进牢房来的人。他甚至试图露出轻蔑的微笑，但疼痛可能已经剥夺了他最后的伪装，或者对方就乐意看他强装镇定。
他只是挑起嘴角走近来，鞭子上绕了密密麻麻的金属刺，用来给囚.犯留下恰到好处的伤.口还需要一些技巧。
“你好啊，某幻。”
那个人笑得像一只准备咀嚼猎物的猛兽，握着刑.具的手扬起，又猛然落下。
“你.他.妈告诉我现在还没联系上他？啊？！现在还没联系上？”
Lex之前趁着换班翻出了据点里的最后一瓶酒，还没走到监控室门口就听到花少北暴怒的声音，心里不断滋长的烦躁感简直如同烈火燎原。他们的通讯器还能用，但信号已经濒临消失，而彻底失去联系意味着他们会完全失去强行救援的可能性。花少北身旁的中国boy自始至终没有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他是他们当中面对这些混乱的电线和按钮最得心应手的一个，但无论他怎样尝试，传到几个人耳中的都只有断续的杂音。
老番茄抬起头：“还是没有声音吗boy？”
他在收拾他们最趁手的几样枪.械，检查各个部件、装填子.弹，最后按着每个人的习惯分门别类地铺在桌子上。他很焦躁，Lex看得出来，他苍白的脸色和快被咬出血的嘴唇简直再明显不过。Lex也刚去洗了把脸以维持清醒，自知没有发言权，于是随便拖了把椅子坐下来自顾自地看路线图。敌人出奇地狡猾，即使是他也不会把强攻当成最优选。
花少北也有些疲倦了，他先前一步也没离开监控室，此时不说强弩之末也绝对够不上最佳状态，但他坚决不肯去休息。他跟某幻相识得早，他们商定这个十足危险的计划时他也是反对最激烈的那个。
如果某幻出事了……
他不敢再想下去。
Lex给自己倒了杯酒。他酒量并不好，但这里物资紧缺，能买到最烈的酒也只够提神。他想起某幻之前养伤的时候，人刚出抢救室他就忙里偷闲去看他，小心翼翼地摸他的脸。那一次某幻伤得也不轻，但脸颊仍然是柔软温热的，人还能提起精神对着他笑，小声喊他蕾皇，他就觉得仿佛死里逃生的是自己，再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他坐在床沿上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分给他悄悄买的糖的时候手指险险蹭过他嘴唇。他那时应该是想吻他的，但不知为什么最终也没有鼓起勇气。
如果你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中国boy也有些烦闷。他明面上是最镇静的一个，大概是源于之前若有似无的预感。这个任务本来就是九死一生，计划再完备也改写不了刀尖上跳舞的事实。他多熬了一夜检修某幻即将带去的联络设备，最终趴在桌上睡去的时候某幻来给他盖了刚清洗晾晒过的绒毯，他能闻到洗涤剂清淡的香味，还有某幻在他耳边的呼吸。他大概刚吃过便宜的薄荷糖或者其他能买到的甜食，说话时渗着点凉丝丝的甜。
“boy。”他低低地喊了一声。
他仍然安静地伏在桌面上。
某幻大概以为他没醒，又轻轻喊一声：“瀚哲。”
然后某幻就走了，他被Lex叫起来最后核实了一些技术层面的细节，花少北给了某幻一个拥抱，他那双练了好几年依然偏纤细的手臂使了极大的力气箍着某幻的腰背，像是要把他嵌进骨血。某幻的表情有些意料之外，他抬手轻轻地拍了拍花少北的后背，嘴里呢喃着什么，大概是些黏黏软软的语气词。他像往常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起来，老番茄和Lex很配合地装模作样，但他们都知道这个拥抱之后某幻将要面对什么。
前一天晚上最高兴的其实就是某幻，也只有某幻。他抬眼去看老番茄，后者已经停下手里的活计和Lex一起研究图纸，另一只手却仍神经质地把玩着刚换下来的弹夹。某幻平日里也很亲近他，明明自己年纪大却非要喊人茄哥，老番茄也乐意疼惜他，不小心打他一下都紧张得要命。两个人总在一起笑闹，闲暇的时候还一起写过歌，某幻从前在酒吧驻唱的时候算得上小有名气，是那种历经淘洗之后依然韵味十足的嗓音。老番茄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常弹吉他，后来这把吉他成了和平年代唯一的遗产，他常常和某幻交换着用。
但大概很少有人知道老番茄常常在某幻弹奏的时候忘记他在弹什么，他总会盯着他修长有力的手失神很久，然后在某幻带着笑音的诘问下慌张地红起脸来。他是握过那双手的，很久以前为了另一个任务，他们走在一处鱼龙混杂的地下酒吧里，忘记了是出于掩饰还是别的更隐秘的目的，他握着某幻的手将他拉近，而某幻也没有挣开他。不，他甚至没有丝毫挣扎，骨节分明的掌指就安安稳稳地停栖在他手心里，像一尾自愿跃入网中的鱼。有那么一小会儿他们面对面立着，他只要再踏出一步就是酒场里标准的探戈动作，但他只是呆呆地立着，心跳得像是某幻在含笑盯着他弹唱洋娃娃与小熊跳舞。
某幻。某幻。
屏幕上杂乱无章的波形突然闪烁起来。尖锐的滴滴声像是投进沉寂已久的鱼池的一块石头，Lex猛然直起身子，老番茄失手把弹.夹掉在了桌子上，花少北直接跳了起来。中国boy的手指已经有些使用过度的酸麻，但他赶在另外三个人扑过来之前调出了有用的声波讯号。
某幻并没有觉察到通讯器微弱的震动。他已经伤痕累累，长期高度紧张的消耗与鞭.痕.和.枪.伤叠加并不是什么能够轻易挨过去的体验。有人一脚踢在他还算完好的侧肋，有人在按压他身上的枪.口，眼泪不受控地滑落到开裂的嘴角，火.烧.火.燎.地.痛。他们是要他清醒着承受更令人绝望的惩罚。
那个人是怎样告诉他的？他烧得厉害，连那张脸都模模糊糊像是隔着浑浊的深水，他只能想起来他不怀好意的微笑。他靠得太近了，他甚至能闻到他呼吸里令人作呕的酒臭，如果换做平时他绝对会一刀割裂那张恶心的脸，但他现在只是个任人宰割的玩物。
对，玩物。他是怎么说的？“你不会以为这就结束了吧？B队老牌杀手怕是根本不知道，你这样的脸，在那种地方可是很受欢迎的。你想象不到那些老家伙愿意花多少钱来买你，一只没有牙齿的狼不就只剩下漂亮了吗……嗯？某幻？”
有一双手在抚.摸.他.的.身.体。这下他再也顾不得手腕上的伤了，那双手冰冷滑腻好似带毒的蛇，随时都会把毒牙刺进他的颈动脉。不，那样更好，他拼命地扭.动.身.体试图躲过从胸口划到腰部的手指，但这只是让那张脸的笑容越发张狂。
“……连我都有点心动了。某幻，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传你的？你是个好玩儿的，看你这反应，是不是？”
“叫一声啊，某幻？叫一声让我听听看？你不是最会搞这个？那几个人平时都不.碰.你.的？”
“别动啊，不然……我把你绑起来？”
他越发绝望起来。他躲不开，恶心的手和恶心的目光一路下移，布料撕裂的声音传来，他只能闭上眼睛。有什么滚.烫.腥.臭.的东西被硬生生塞进他口里，冰凉的手指掐着他的喉咙迫使他吞下去。他的身体被硬生生拽倒在地上，束缚手腕的铁链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响声，他咬紧嘴唇强行压制住了混着鲜.血滚落的眼泪。
好疼啊……
他几乎要喘不过气。喉头不住地痉挛，他拼命地咳嗽，呼吸都是令他几欲呕吐的腥.味。有人狠命地掐.住.他.的.腿.分开来，他昏沉的大脑猛然间意识到什么，拼了仅剩的力气试图将人踹开，他听到一声吃痛的吼叫，但随后那个人就变本加厉起来。
他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疼痛。疼痛。疼痛。屈.辱。鲜.血.淋.漓。他像是被撕.成.两.半……
“对不起……”
他被强行拖进无底的深渊里。
中国boy直起身子。
“精确的定位已经拿到了。我们走吧？”
花少北哼了一声：“最好如此。”
他早些年以笑.面.杀.手的称号闻名两方，杀.人好似玩休闲游戏，赢了高高兴兴输了大喊大叫，怎么都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然而他现在沉肃得很，一张白净的脸覆着怎么也化不开的阴云，不熟识的人看了估计难免打个冷战。老番茄和Lex已经在门外等着，两双眼睛里燃着一模一样灼.人的怒.火。
“不用留活口吧？”中国boy发动了车子。
Lex斜睨了他一眼，他出门前把忘记修剪的刘海捋到了头顶，那双漂亮的黑眼睛失去遮挡，像是沉了利刃的深潭，只轻轻斜一眼就是满溢的杀.气。
“随你心情，反正谁进了我的眼——”
老番茄盯着车窗外的夜色轻轻咳嗽了一声。Lex把空酒瓶丢出车窗外。
“就是他倒霉。”
最后是花少北孤身一人闯进了地牢，这地方很隐秘，然而没人能在被他的狙.击.枪顶住额头的时候坚持沉默。他猛然发力把男人从某.幻.身.上拽开，几下拆解了可以破坏的关节，最后一颗子.弹终结了人的性.命。他一脚踩在男人痛苦扭曲的脸上，走近了试图拆卸沉重的镣.铐。某幻的手腕已经血肉模糊，但他毫无办法。
“透。”
他听到中国boy的咒骂声。地牢上方传来剧烈的爆炸声，Lex正忙着清扫剩余的杂兵，他兑现了自己一个不留的承诺，那些个说着闲话满脸恶心笑容的家伙大都被他扫.射成了筛子，又被守在狙击点的老番茄狠狠补了一.枪。中国boy对付刑.具也是一把好手，花少北给他让开地方，跪下去贴上某幻的额头。
“某幻，某幻？”花少北没发觉自己已经克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某幻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光彩，几乎是下一秒就会彻底暗淡下去，“醒醒，别怕，我们带你回家了。”
某幻没有回话。他整个人都被浸在血.水里，花少北带出来的纱布很快就被彻底浸透，轻轻移动一下某幻就会猛烈地颤抖，他只能尽量放轻动作。镣.铐总算被拆下来，中国boy跪在地上捧着伤痕累累的手腕上药，年纪最小的男孩子死咬着嘴唇，看上去几乎要哭了。花少北把人半扶半抱着，小心翼翼地剥去粘连的衣料做处理，满身的伤.口触目惊心，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何不在刚才那人身上尝试自己知道的所有手段。
但是还不止于此。他闻到了血.腥.味底下令人反胃的气息，他也听到了某幻几近窒息的呛咳和喘息，看到了光.裸.大.腿.上密布的血.印。怒火烧进他的大脑，呼吸里都带上怒意。某幻已经被拉进难以脱身的恐惧，即使是他在尽量轻柔地擦拭脏.污的伤口，某幻也在竭尽最后的力气试图退避。他没了主意，只得死死揽住他的腰，用温热的脸颊蹭去乱七八糟的泪水和血.迹。
“某幻，你冷静一点，我是花少北……”他好不容易固定住即将开裂的伤.口，空出手来固定着某幻的脸让他看向自己，“我们都来了，啊，别怕，他们不会再碰你了，我们这就带你回去，别哭了，别哭了……”
地牢的门发出一声巨响，Lex一脚踹在了本就摇摇欲坠的门上，老番茄紧跟其后。中国boy已经包扎好鲜.血.淋.漓的伤口，他低头用嘴唇碰了碰染着.血.的绷带，偏过头去喊他马哥。他从前很少这么喊，只在某幻陪他试.枪的时候喊过一次，某幻当时很是开心，但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见，只是无助地摇着头，试图挣脱花少北的手臂。
“某幻！”
“某幻，别动！我们没想伤害你！”
Lex和老番茄也疾步上前去，某幻的喉咙被掐出了淤青，连咽下应急药去都费了不少功夫。老番茄捧着他的头让他小心地抿了些温热的水，听到他彻底咽下去才算放松。Lex蹲在地上给他擦干净血.污，脱了自己干净的衣服盖住赤.裸的身体，一双眼睛红得充血。
某幻睁开了眼睛。
“你们都来了啊……”他的声音干涩得只剩了断续的气音，“我还以为……”
花少北掩住了他的嘴巴。
“别说了。别说了。”他低声说，“走吧。”
某幻朝他笑了笑。
他被花少北打横抱起来。中国boy急火火跑去开车，他习惯在车后座藏一条柔软的绒毯，现在正能派上用场。老番茄给他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扭头和Lex低声商量着什么，他们两个都是能单人推进战线的顶尖战力，某幻几乎可以预见到敌.方的结局。伤.口依然疼得厉害，但他没说什么，只是从花少北的臂弯里稍稍抬起头试图眺望远处的地平线。
天还没亮。
天再也不会亮了。
构思时的一点随笔：
五个人里最擅长近身战的是某幻，最擅长潜伏和闪击战的也是他。他常常在黎明时分背对着阳光走出沉寂的敌营，鲜.血从他脸上和寒光闪闪的刀刃上滴落而下。他不习惯在战.场上露笑，每每只是沉着脸，一步一步踏上回据点的路去，颈间的红围巾被风卷起。
Lex和番茄都习惯用枪。Lex上前线早，手法也狠厉，只带一把重型机枪疯狂扫射全场，任何多余的防护措施都嫌麻烦。但他有狂傲的资本，多年来哪一个对手都击不中伤不了他，只能看着他鬼魅一般走在最前线，然后大笑着撤出血.珠飞溅的背景。老番茄则被教成了令人闻之色变的狙.击.手，没人知道他会躲在哪里，什么时候开出他那致命的一枪。不带.枪的时候他其实是个蛮清秀内敛的大男孩儿，但敌方不会知道这一点——没有人能活着走出他一个人的包围圈。
花少北比他多年的室友年纪还大一些，只是受训得晚，风格不知怎的也青涩些似的。但他是最狠的那个，一刻也不会犹豫，一个活.口也不会留。敌.军没有人不怵他，然而陌生人看着他那张白净漂亮的脸总会被拔除警惕，于是他微笑着，狙.击.枪.口抵上人的胸膛。
中国boy早在尚未成年的时候就打出了他的名声。他是个天生的情报贩子，小孩儿似的话语和举止总能骗得极珍贵的好东西。后来上了战.场，他好像也没多大变化，只是多了种手段。他会像小孩子摆弄布偶一般随意地晃晃手里的烟，对心思不纯的交易人说：“你对他有兴趣？那我真高兴他还没记住你的脸——我还有时间剁.了.你，是不是？”
当然，人人都爱某幻君，各种意义上的美强惨又习惯把脆弱的部分隐藏起来最怕人担心的某幻真的很戳我的点啊（擦口水）
